瞭然，點了點頭：“現在高中生辛苦的嘍，最近找我列印素材的人可不少，剛剛就有一個，和你好像還是一個學校的。”薑南還冇緩過來，蔫巴巴地不想說話，光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店內一時陷入寂靜，隻有空調和列印機無聊地演奏著交響樂，吱吱嘎嘎。如果說數學課上老朱念題的催眠程度是五顆星，那現在這個場景怎麼著也能打三星。薑南無聊地撐著腦袋，哪怕現在已經快五點了，但陽光打進小店依舊刺眼，她昏昏欲睡，再多一秒就要會見周公了...-
太陽冇有完全下山，半落不落地掛在半空，金色餘暉透過樹梢撒在地麵，悶熱的城市因為嘈雜的人群充滿生機。
國慶假期後是連著一週的補課，薑南感覺自己就像被吸乾了精氣的妖精，半死不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薑南一出校門就迫不及待地從薑彙愷手裡接過手機。
老薑規定她每天玩手機的時間是三十分鐘，剛好是回家的這段路程。
時間短任務緊，薑南拿到手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抖音。
老薑見狀假意訓了薑南幾句，但還是任由薑南擁有一段短暫的娛樂時光。
薑南美滋滋地打開抖音。
不出所料，抖音介麵剛加載出來的那一秒，就瞬間蹦出來許多訊息，除了零星幾條評論點讚，其餘都是水清夢藍髮來的。
車被堵在了拐彎處，薑南咬了口老薑帶給她的抹茶吐司，看著對麵發來的訊息，開始構思怎樣和水清夢藍女士解釋她最近老消失的原因。
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她確實不太能看手機，準確來說是今年整整一年都不行，她得有個合適的遁地理由。
【Aaa土雞蛋批發趙姐】：藍姐，實在對不住啊，女兒升高三了，但數學成績一塌糊塗，這不馬上月考了，我得陪她做數學。
【水清夢藍】：天呐，我倆可真是太有緣了妹妹。我兒子正好也高三，理科也算拿得出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也可以然後我兒子去輔導你女兒。
“我靠！”薑南激動地罵了句臟話。
老薑聽見，側頭看了一眼薑南，皺眉阻止：“女孩子家家的文雅點。”
薑南心情好，並冇有像往常一樣當個刺頭女兒：“好的爸爸。”
【Aaa土雞蛋批發趙姐】：我女兒什麼都好
薑南也不害臊，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狠狠誇了一通，隻是興奮過後她又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見了麵豈不是更容易被穿幫。
老薑用餘光瞥了眼薑南：“你媽今早買了牛腱子，我們晚上做土豆燉牛肉。”
土豆燉牛肉是薑南最喜歡吃的一道菜，她從前天就開始唸叨想吃這道菜。
誰知薑南聽了這話並冇有太大反應，隻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哦。”
薑南平時都是一副小太陽模樣，開開心心齜著大牙，什麼煩惱都冇有，今天苦著個臉一反常態，這讓老薑不禁開始思索是不是自己最近管的太嚴，讓寶貝女兒有了太大壓力。
他歎了口氣：“高三固然重要，但贏心態者才能贏高考，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有什麼困難和不開心的事都可以和爸爸媽媽講，我們都能幫你解決。”
這句話讓薑南豁然開朗。
對啊，雖然她和陳最他媽不是同齡人，但趙女士是啊，兩人年齡相仿，又都喜歡跳廣場舞，肯定很有共同話題，她完全可以去求自家老媽。
薑南歪頭看著老薑笑：“知道了爸爸。”
短短幾分鐘，老薑看著女兒的情緒大起大落，內心更加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給了她太大壓力才讓她突然變成這樣。
在路上，薑南就開始盤算著怎麼說服自己老媽幫忙。
為了計劃能夠順利進行，薑南迴家第一件事就是為陳最成為自己的“數學補習老師”而付出行動——又是切水果又是倒水的。
身為薑南的親媽，趙麗蓉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她往嘴裡塞了塊薑南剛切好的蘋果，一語道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薑南本來還想再裝一會孝順好女兒，見趙麗蓉看穿，也冇有再掩飾自己的心思，隻是老薑一直站在兩人麵前，她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相對於趙麗蓉而言，薑彙愷算是比較嚴格的家長，他要是知道自己乾的那檔子事，估計明晚就該冇手機了。
為了支開薑彙愷，薑南裝成一副餓到不行的樣子，可憐巴巴地催促老薑去廚房準備晚飯。
這招果然管用，老薑冇待一會就轉戰去了廚房。
薑南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等了好久，看著老薑把房間門關上纔開始引入話題。
她先給趙麗蓉打了個預防針：“媽，接下來我不管說什麼你都彆罵我哦。”
看趙麗蓉心情不錯，她便選擇性地從自己刷到陳最媽媽抖音開始講到今天下午水清夢藍女士說要讓自己兒子幫她輔導作業這件事。
趙女士皺著眉頭聽完薑南勾搭陳最她媽的全過程後實在忍無可忍：“薑南！都什麼時候了心思還不放到學習上！”
“媽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學習！”看趙女士不為所動，薑南又開始撒嬌：“而且有陳最幫我補數學，我的理科一定能突飛猛進！”
陳最這個名字趙麗蓉並不陌生，也聽過不止一次。
分班前每次家長會，她幾乎能在每個老師的表演單裡聽到他的名字。
對一個傳統的中國家長而言，班上學霸要幫自家女兒補作業這件事聽起來確實很激動人心。拋開其他不說，讓陳最給薑南補數學，至少是能有成效的。
趙麗蓉思考一下優勢弊端，決定讓薑南試試。
“要我答應也不是不可以。”她叉了一塊蘋果，“你倆除了談學習，其餘啥都不許談聽見冇？”
薑南歡呼一聲：“您放心，這家就我最熱愛學習了。”
“個屁。”
—
沈汝每天的時間很規律，每天六點吃完飯，七點必出門跳廣場舞，所以今晚陳最洗完澡出來撞見沈汝時，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他屁股剛坐到沙發上，沈汝就湊近看著他笑，還問他週末有冇有空。
電視裡放著狗血的肥皂劇，你愛我我愛他，他卻愛她的故事，聒噪至極。
陳最看了一眼螢幕，從一旁的架子上撈起一塊擦頭巾：“週末？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和劉明碩去城中公園打球。”
這是他和劉明碩的週末老項目了，除非極端天氣或家裡真的有事，他基本都不會缺席，這個習慣沈汝不可能不知道。
“不行，你週末必須有空。”
陳最停下擦頭髮的動作，似乎料到了什麼：“又要我陪爸應酬？”
陳政民的工作讓他必須麵對許多無法推辭的酒局，而許多酒局帶家屬已經算是不約而同的規矩了，但沈汝卻很討厭這些，每次都找理由讓陳最代替自己。
“這可比應酬輕鬆多了。”沈汝一臉認真，往陳最那挪了挪：“你週末有冇有時間去輔導我朋友女兒的數學。”
“小學？”
“高三。”
“高三了讓我教？您也不怕耽誤人家。”
沈汝則一臉驕傲：“我兒子本事這麼強，講題怎麼可能不行？”
陳最聞言歎了口氣，他把臉埋進手掌，一臉無奈：“您哪位朋友啊？”
沈汝朋友的孩子他幾乎全認識，每一位都比陳最大，哪有什麼同齡人。
“你不認識，我暑假在網上認識的。”
陳最氣笑了，他把擦頭巾搭在沙發靠背上：“你倆見過冇？”
“冇。”
“網友麵基這種事還是有很大風險的，萬一對麵是個禿頭人販子呢？”
沈汝搖搖頭：“這你就放心吧，你媽又不是傻子。”
陳最感覺沈汝能說出這話其實和傻子冇什麼區彆，但他不業敢說出來，畢竟那是自己親媽。
應酬好歹是比較熟悉的項目，微笑點頭附和準冇錯，但要他給陌生女孩講題這件事，他還真乾不出來，也真懶得乾。
“您認識？你倆見過？”
沈汝搖頭，兩人相顧沉默，此時此刻，陳最覺得自己是爹，沈汝纔是那個需要人操心的小孩。
看出陳最的顧慮，為了讓他放心，沈汝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你趙阿姨是一個很溫柔的女生，雖然年齡和媽媽相仿，但內心其實很少女的。”
沈汝不缺朋友，但像小趙那樣心態年輕且真誠的朋友她真的很珍惜。
陳最笑了：“這就是您要賣我的理由？”
“原生家庭多重要啊，你趙阿姨人這麼好，說明她女兒也會很可愛，多個妹妹生活多有樂趣呀。”
都不認識哪來的樂趣？陳最收回目光：“你真的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嗎，你就不怕我被人販子拐賣了。”
“拐賣你？”沈汝笑了，“我被拐賣你都不會被拐賣。”
陳最不為所動，他拿起遙控器換了個台，麵無表情：“不去，下午我要回來準備國慶後的聯考。”
其實聯考隻是理由，隻是單純不想去而已。
“這不正好，你趙阿姨女兒基礎薄弱，你幫她講題的時候剛好可以複習一下你平時看不上的題目來鞏固基礎。”
“不喜歡，她會拖我後腿。”
不是陳最自大，而是在無數個自習課，他已經把那些知識點記得滾瓜爛熟，靠給彆人補課提升自己基礎學習這件事，對他來說壓根冇用。
“幫彆人補個課而已，你這麼抗拒做什麼？”
“哪有你這樣的媽，上趕著折騰自己兒子。”
如果讓沈汝做最近很火的mbti人格測試，必是e人無疑。
“本來今天還打算在雙十一購物車裡加一台switch的，既然你這麼熱愛學習，我想還是算了吧。”
又被威脅到，陳最握著遙控器的手隱隱泛白：“就一次。”
聽著有點視死如歸的意味，但沈汝得逞，自然大方：“一次就夠了。”
用兒子作為見麵媒介，剩下的就全靠她這個萬人迷交際花來留住好友了。
-往常早了半小時趕到學校，雖然不得不承認陳最很厲害，但五麵的演講稿要全部背下來也確實費勁。出於良知，薑南覺得自己還是得把人家的演講稿還回去。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薑南安慰自己，好歹是拿到了陳最的微信號。早上七點半，校園廣播正放著晨間新聞，薑南踏著細碎的陽光快步往明德樓走，值日生已經在拿著各式各樣的傢夥打掃包乾區了。附中前兩個班是重點班，都被安排在了一樓，而文科班則統一在三樓。薑南本來計劃著先把書包放到教...